东莞著名心理医生，东莞著名心理医生韩玉金老师？

一个月内，徐成接连三次梦到了相同的凶案现场。

在梦里，毫无反抗之力的一家三口被枪击，而他则是目击者。

为了彻底弄清这一切，徐成约见了心理医生。

对方却说：“你不是目击者，而是开枪的凶手。”

1

“你再往前走一步，我就杀了你老婆儿子！”

“砰砰砰”

几声刺耳的枪击声后，徐成从梦中惊醒，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头痛，他拿起一旁的止痛药吞了下去，用力揉按着太阳穴，顺手抹去了满额的汗珠。

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梦到这个场景，如此频繁，它绝不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梦，说不定跟自己遗失的记忆相关。

徐成拨通了老友苏莉的电话，相识多年，她如今已是远近知名的心理医生。

徐成大致讲述了情况，苏莉简单的分析了一下，她认为这也许是一段他的亲身经历，于是特意为他预留了下周一的见面时间。

因为刚刚帮公司搞定了一个大项目，徐成跟上司请了半个月的年假，所以最近他一直在家里休养。

吃完早饭，徐成正窝在沙发上看电影，这时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。

来者是个体型壮硕的中年男人，一身皱皱巴巴的黑色工装，见房门打开，立刻凑上半个身子。

“大哥，需要买制氧机吗？”

“不需要，家里有一台，谢谢。”徐成说完便转身关门。

男人飞速上前用脚抵住房门，伸手拽住徐成的衣袖，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塞进他手里。

“万一以后坏了需要维修或者更换呢，我们还提供以旧换新服务，我的名片请您务必收好，有需要随时联系我，第一时间给您送货。”

男人虽然行为鲁莽但笑容诚挚，让徐成无法拒绝，只得收下。

自从一年前溺过水，徐成除了大脑受损以外，肺功能也大不如前，偶尔会突发呼吸不畅的情况，所以家里备了一台家用制氧机。

徐成看着手里的名片，还挺特别，拿在手里掂量了几秒便随手一放，他想不通，制氧机这种不太常用的医用设备什么时候也需要上门推销了。

2

到了跟苏莉约定的日子，徐成早早来到了她的诊室等待。

苏莉一头大波浪搭配着一身亮白长裙，整个人优雅又不失妩媚。老友见面，两人先是寒暄了几句，很快进入正题。

“梦境算是现实世界的映射，弗洛伊德曾说过梦境中的素材多来源于现实生活，如果你频繁梦到某个场景，极有可能是因为那是你切实经历过的，不排除那就是你缺失的一段记忆。”

“溺水事件发生以后，我确实忘了很多事，如果说这是我的经历，那么我应该会是这个场景中的谁？”

苏莉从抽屉里拿出纸笔，在纸上依次写下：杀手，受害者，受害者妻子，受害者儿子。

“你再确认一下，这就是你梦境中出现过的所有人？”

徐成点头。

“在你的梦里，杀手杀了受害者的妻儿以后，接着开枪打死了受害者？那你再回忆一下，开枪的时候你在哪儿？你是开枪的人还是挨枪的人？”

徐成闭上眼睛努力回忆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，他看着苏莉神色有些惊慌。

“我身上没有枪伤，难道我就是那个杀手？”

徐成这话一脱口，他顿时感到后脊发凉，求助似地望着苏莉。

“别着急，梦境再接近现实也只是个梦，我现在为你催眠，你试着回到那个场景里去，进去以后，记得看清楚杀手的长相以及你所处的位置。”

说完苏莉拿出怀表在徐成眼前晃悠起来，一边听着指令一边看着怀表，很快徐成的眼皮越来越重，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恍惚中，徐成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仓库，里面烟雾弥漫，让他看不清东西，他拨开层层迷雾往深处走，直到他听到杀手的声音。

“你再往前走一步，我就杀了你老婆儿子！”

紧接着是一阵枪响，徐成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，他看到沿途躺着三具尸体，他朝着杀手一步一步走过去，就快要看清了，突然一阵大火将眼前的一切吞噬。

随即徐成醒了过来，他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苏莉递给他一杯温水，试图让他冷静下来。

“我看清了，我不是杀手不是受害者，而是个旁观者。”

“那杀手的脸还有受害者的脸看清了吗？”苏莉追问。

“受害者都是脸朝下趴在地上，看不清，不过我看见杀手的脸上戴着一个鬼魅的面具，然后一切就被大火烧成了灰烬。”

听了徐成的话，苏莉靠在座椅上望向窗外若有所思。

“面具！”

“你听说过KA组织吗？”

徐成摇头。

“它是一个起源于东南亚的杀手组织，近年来逐渐渗入我们国家，据说这些杀手已经入侵到各行各业，白天是普通人，夜里化身恶魔，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带着面具行凶。”

徐成第一次知道，法治社会下竟然还隐藏着这么邪恶的组织，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，眼里满是惊愕。

“所以我梦里那个杀手也是这个KA组织的人？”

“也许是也许不是，也不能排除有人戴着面具刻意冒充KA杀手，不过你说你是旁观者，至少可以证明你的角色并非杀手，而是这起案件的目击证人。”

“前提是确实有这起杀人案件。”苏莉补充道。

听到苏莉排除了自己的杀手嫌疑，徐成如释重负。

“那现在该怎么办？我们怎么确定这是梦还是现实？”

苏莉双手合十抵住下巴，思考了好一阵。

“你的描述已经很具体了：枪杀，三个受害者，一家三口，仓库，火灾，戴面具的杀手，我会凭着这些线索去联系我警局的朋友，让他帮我筛查相关案件，看能不能找出细节吻合的杀人案。”

“需要我做点什么？”徐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帮忙。

“你先回去好好休息，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。”

3

等消息的时间总是过得无比漫长，徐成在家百无聊奈，左等右等过了好些天，苏莉那边一直没传来消息，他又不好意思打电话催促，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。

这天下午，徐成刚洗完澡出来，一边用浴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，一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，突然，本地电视台上一则滚动播放的警情通报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
昨日，云怀山脚下发现一具男尸，年纪在三十岁左右，死者身份不明，被人从身后一枪毙命，目前正全市征集目击证人及相关知情者。

电视上刊登了死者的照片，那人看起来很眼熟，徐成凑近仔细瞧了瞧，确认他就是那日上门推销制氧机的男人。

这突如其来的死讯让徐成不免伤感，虽然仅仅见过一面，但那么年轻健壮又努力的一个人，就这么突然没了，也不知得罪了什么样的仇家，竟赔上了性命。

还没等他多想，苏莉打来电话，她警局的朋友已经查到了些信息，她这就赶来跟他面谈。

苏莉递上一张照片，照片上的男人皮肤黝黑，长着微微胡茬，双目炯炯有神。

“我的朋友小何翻阅了近两年的案子，找到了跟你梦境最为吻合的一起案件。”

“一年前，大龙湾码头的一间仓库发生了火灾，当警察赶到的时候，现场大火弥漫，火焰被扑灭后，警察在现场找到了三具被烧焦的尸体，根据DNA比对，证实是一家三口，而且三人均是死于枪杀。”

“照片上的男人就是当时的受害人，叫张正林。”

接着，苏莉拿出了当时对这起案件的一些零碎报道。

徐成快速翻阅了报道，发现相关记录主要着笔在火灾上，对这起恶意杀人案几乎没有提及。

“那凶手呢？这里边怎么没有记录枪杀案的报道？”

“凶手逃走了，不过小何告诉我，他们可以确定是KA组织下的手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徐成追问。

“因为受害者也是KA的人，不过他的身份很特殊，他是警方安插在KA组织的线人，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案件不能大肆报道的原因。”

安插线人这种事情算是警方的高级机密，连这个都能打探到，苏莉真是不简单。

见徐成沉默不语，眼里满是惊异，苏莉主动解释。

“不是小何说的，我曾经担任过警方的心理顾问，对此有所了解，小何提到身份特殊时，我就猜出了一二。”

“那整个案子跟我有什么关系？若当时我真的在现场，那我又是如何逃出来的，我真的完全想不起来。”

苏莉将张正林的照片递给徐成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。

“你再仔细看看这个人，你真的不认识他？”

徐成没明白她的意思，拿着照片再次察看，摇摇头，他确定不认识这个人。

苏莉的表情耐人寻味，她转身从包里拿出一张很长的照片，放到徐成面前。

那是一张青海大学财经学院2010全年级师生的毕业合影，徐成一眼就认出了这张照片。

“这不是我本科的毕业照吗？你怎么会有？”

“你仔细看看这张照片。”

苏莉指了指照片上倒数第二排靠近最左边的一个穿白色衬衣的男人。

徐成瞪大双眼，不可思议地拿起张正林的照片跟毕业照进行了对比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，张正林竟然跟他是同届校友。

“这也太巧了，可我确实不认识他，而且即便我们是校友，也不能说明什么？”

“这倒也是，其他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。”苏莉抱臂思索，在房间里来回踱步。

“你当年的溺水时间倒是跟案发时间相近，但你是在西秋湖落水，那个地方与大龙湾码头相隔很远。”

两人围着仅有的资料研究半天，见讨论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，天色也临近傍晚，苏莉还有其他安排就先行离开了。

4

徐成点了份外卖草草咽了两口，属实没什么胃口。

他起身走到沙发旁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，想放松一下心情，但心里挂着事看电视也变得心不在焉，拿着遥控器不停切换着频道。

本地电视台仍旧播放着那条警情通报，突然，徐成的大脑好似一道惊雷划过，他慌忙拿起那张毕业照仔细找了起来。

照片上熟悉的身影除了张正林以外，竟然还有一个！

徐成将照片上第二排角落里的男人跟电视上的死者照片进行了对比，反复确认后，他发现他们果然是同一个人！如此看来，那个推销制氧机的男人也是徐成的同届校友。

这么多巧合凑到一起，恐怕就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。

徐成翻看照片后面相对应的名字，原来死者名叫魏希。

很难想象一个财经学院毕业的学生会去卖制氧机，他像是意识到了不对劲，连忙出门敲响了邻居的大门。

果然，魏希单单只找到他推销了制氧机。

徐成连忙把自己的发现跟苏莉讲了一遍，苏莉也觉得事有蹊跷，很快推掉约会赶了过来。

很快，苏莉将整件事情的疑点串联到一起。

“小何帮忙查了他的情况，他已经失业在家一年多，并没有在哪个医药公司担任销售，他为什么要来找你，又为什么偏偏朝你推销制氧机？”

还没等徐成插话，苏莉继续说道。

“首先，制氧机不管是家用或是医用都有各自的售卖渠道，不存在需要上门推销一说，毕竟不是所有家庭都需要；其次，他向你推销的商品是制氧机，或许是知道你有这方面的需要，依我看，你虽然不认识他，他一定认识你。”

徐成也很是疑惑。

“但他为什么来找我？会不会跟他的死亡原因相关？”

“还有一点，即便他知道我有需求，他找我推销的目的是什么，又不能真的卖一台给我，虽然容易出问题，不过好点的制氧机也挺耐用。”

这句话点醒了苏莉。

“你先前说他给你留过名片？”

只一句话，徐成便明白了苏莉的意思，开始翻箱倒柜找起名片来。

“我猜他故意找你推销制氧机，是知道你虽然现在不买，将来也会有维修和更换的需要，所以他的名片你不会直接丢弃。”

“我记得他的名片比较特别，比普通名片更大更厚重，我当时只当是为了吸引客户的一种推销手段，现在想来的确可疑。”

徐成一边翻找一边接话，找了几分钟，总算在电视柜旁的抽屉里找到了那张名片。

表面只印着魏希的名字和电话，其他并无特别之处，看着厚厚的一张名片，他们果断将名片拆解开，才发现内有乾坤。

看着名片里藏着的东西，两人相视不语。

微小的空间里藏着一张便利贴大小的地图，旁边还有一把钥匙，徐成拿起地图，仔细端详。

地图的背面还有一行小字，上面写着：别报警，真相都在房子里，拿到东西再决定。

“地图上指向的房子是城北老区，那一片正在面临拆迁，居民大多都提前搬走了，现在那边住的人很少。”

苏莉只看一眼就知晓了房子所在的位置。

徐成显然还在思考那行小字的意思。

“别想了，想知道真相就直接去看不是更快？”

“但是他提到了报警，如果我们贸然前去会不会有危险？”

徐成自己倒是不害怕，但想到苏莉一个女人，已经帮了这么多忙，若再连累她以身涉险，他良心上始终过不去。

苏莉不愧是心理医生，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顾虑。

“我都不怕，难不成你个大男人还怕危险？这么扑朔迷离的剧情，眼瞅着就要结局了，你可不能不让我亲自去看。”

徐成被她的话逗乐了，不再顾忌，穿上外套拿起车钥匙就出发了。

5

时间已接近晚上十一点，他们很快驱车来到了城北，城北是老城区，远不如城南繁华。冷清空旷的路上，昏黄的灯光斜斜地照在街道上，路上行人稀少，车也只有零零星星的几辆。

地图上标记的房子位置极为隐蔽，即便有地图做指引，他们也兜兜绕绕了好几个大圈才总算找到那个残破不已的房子。

为了不引人注意，他们刻意把车停在几条街开外，再步行走过去。

无言独立的老房子，泥砌的墙壁，裂痕已经爬上了雕花的门窗。房子所在的区域刚好不在本次拆迁范围内，这估计就是魏希选择这里的原因。

苏莉试了试钥匙，名片里藏着的钥匙正好可以开启房子的大门。

打开门，屋内灰尘弥漫，肮脏不堪的环境丝毫没有居住过的痕迹。地图上显示，进屋后，靠左边的墙跟下有一块松动的石板，掀开那块石板就会出现进入地下室的木门。

他们果然在墙角找到了石板，石板虽然薄，但是异常沉重，两人合力才能勉强将石板挪开。

“这么重，魏希是怎么做到一个人抬起来？”

苏莉边喘气，边诧异。

回想起魏希健壮的体格，这对于他来说也许并不是什么难事。

拉开木门，赫然出现一条通往地下室的楼梯，他们打开手电筒顺着楼梯往下走，空间越发潮湿阴暗。

徐成环顾四周，很快找到了开关，打开灯，除了几只蟑螂四处乱窜，其他还算干净。

“啊！”

徐成被苏莉突然的惊呼吓了一跳，顺着她的目光望去，徐成看见对面墙上挂着两个面具，狰狞可怖。

“我想起来了，那是我梦境里杀手所戴的面具！”

徐成靠近面具再确认了一遍，的确是，两个面具背后都有一串不同的编号。

“可是为什么会有两个？”

苏莉转头观察了下地下室的情况，这里空间不大，十来平米，除了一套桌椅，没有其他家具，桌上放着一个保险箱和一台录影机。

苏莉拿起录影机递给徐成。

“你想知道的真相估计都在里边了，打开看看就知道。”

徐成盯着苏莉手里的录影机有些犹豫，想着墙上多出的一副面具，他害怕真相会让他无法承受。

苏莉明白他的担忧，将录影机直接递到他手里，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示意他自己拿决定。

最终责任战胜了恐惧，徐成打开了那个藏着真相的录影机。

6

画面里，魏希穿着单薄的淡蓝色衬衣，神情憔悴，拖着椅子坐在录影机前。

没有铺垫真相就这么骤然而至，魏希的语气很平静，一切都跟他预期的一样。

“你本来可以不用打开，忘了就忘了，这样你就不用承受这一切。”魏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
“当你看到录像的时候，我应该是死了，你不记得的事，我来慢慢讲给你听。”

“我们三个虽然是同届校友，但互不相识，直到机缘巧合，我们同时被周警官选为线人进入KA组织，KA的人身份特殊，白天都是隐藏在各行各业有着正经工作的普通人，夜里化身恶魔，而我们的目的就是找出这些人，协助警方一举歼灭整个组织。”

“KA组织会在成员分布国家建一间叫天机房的密室，专门用来存放一张芯片，当地所有KA成员的身份信息都被记录在内，要找出这些人就必须拿到这张芯片，天机房的位置是KA的最高机密，只有最高层的KA成员才有机会知晓。”

“为了在组织内迅速爬升，我们只能不停完成分派下来的任务，为此我们杀了很多人。因为默契，我们任务完成效率极高，地位上升快，没消几年，我们便有了接近芯片的机会，但这对我们来说，并不是好事。”

“多年的杀人经历，早已让我们忘了初心，在各自的道路上渐行渐远，那次，我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争吵。”

“为了拿到芯片我们背了太多条人命，你认为即便完成任务，一旦事情被翻出来，警方很难护我们周全，不如把芯片卖给北美换取高额报酬，事后再躲去国外改名换姓重新生活；

而正林为人正直，坚持要把芯片交给警方。看着你们争执不休，我站在一旁手足无措，不知道该帮谁，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不欢而散，分道扬镳。”

“最终正林拿到了芯片，这也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，我只是没想到派去杀他的人会是你。”

说到这里魏希声音哽咽，眼眶微微泛红。

徐成的双手紧紧攥拳，指尖已经掐到了肉里，却丝毫没感觉到疼痛，他眼里的惊恐渐渐堆积，他害怕继续听下去却又不得不听。

他偷偷地瞄了一眼墙上的面具，既心虚又害怕，他现在总算知道那多出来的面具是谁的。

“你不用内疚，即使你不动手，他也活不了，除了你，KA还将这个任务分派给了127号。”

“127号抓住了正林的妻儿，将他们交给你，用来逼迫正林交出芯片，我们都知道他的性格，他宁死也不会屈服，所以一切都是逼不得已。”

“后来你遭了算计，127号早你一步跑出来，点燃了仓库外面的汽油桶，等我赶到的时候，现场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灰烬，好在你躲进了仓库内的蓄水池，捡回一条命，可惜溺水时间太久，大脑受损严重。”

“我辗转打听了你的情况，也偷偷去看过你，我发现你只是忘了你的另一重身份，这对你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。”

“正林在出事前把芯片藏了起来，把藏匿地址告诉了我，他让我一定要把芯片交给警方，我拿到芯片后的确打算把它交出来，可是到了警局才发现周警官死了，我当时就慌了，这意味着或许不再有人知道我们的线人身份，更可怕的是，警察内部很可能也有KA的人。”

“我本想打开芯片查看，但它用了极强的加密技术，普通设备根本打不开，我想起了你的话，想把芯片卖了换个国家逍遥，但怎么也过不了自己这关。”

“一段时间过后，他们迟迟没给我派任务，我知道他们是怀疑到我了，很快就会找上我，现在我把东西交给你，不用为我难过，东西你想怎么处理都随你，如果你想卖，保险箱里有我联系好的买主信息，如果你想交给警察，找个信得过的，最后，小心身边的每一个人，KA组织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庞大，就说到这里了，永别了兄弟。”

魏希起身关掉了录影机，视频画面也到此为止。

7

徐成看着录影机心情久久不能平复，魏希说的这一切他都不记得，可是不记得并不能当作没发生过，他是个杀手，还杀了好友全家，这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受，该怎么面对自己。

保险箱可以直接打开，里面有一个小盒子，芯片就放在盒子里，旁边还有一张字条，上面写着魏希说的买家信息。

苏莉轻轻拿起盒子，看着一旁失魂落魄的徐成，她明白此刻什么安慰都是徒劳，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，换谁都无法接受。

这时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，苏莉立马警惕起来，拽着徐成想往后躲，可是狭小的空间并没有可藏之处。

脚步声逐渐逼近，他们屏住呼吸望向楼梯口，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个魁梧的身影，直到身影靠近，苏莉才认出，来者是警局的小何。

“小何，你怎么会在这儿？你跟踪我？”

苏莉大惊，很快反应过来他出现的原因。

“抱歉苏莉，从你来找我咨询一年前那起案件时，我就怀疑你遇到了知情者，这案子当年是我负责的，因为涉及到线人，所以外界并不知道详情，而你的描述太具体了，若不是人在现场，不可能这么清楚，为了追查下去，我只能在你身上放追踪器和窃听器。”

“你这是窃听隐私，你知道这么做是犯法的吗？”苏莉冷笑一声，同时又佩服他的手段高明。

“对不起，这案子一直是我的心病，我必须这么做，希望我们还是朋友。”

小何一直因为没能抓住凶手而耿耿于怀，即便时间过去了一年多，他也从未放弃过调查，虽然无愧于受害者，但他对苏莉是有愧的，毕竟利用了她，利用了他们之间的友谊。

苏莉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。

“麻烦你跟我回趟警局，事情我都清楚了，虽然周警官去世了，不过我会证明你的线人身份，有了芯片，我们就可以一举歼灭KA组织，让他们为死去的人付出代价。”

小何望着徐成，等待他的回复，随即又将目光转向苏莉手里的盒子，意图再明显不过。

苏莉将盒子放到徐成手里，转身走向一旁。

“好，我相信你会做到的，希望我还能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。”说完徐成毫不犹豫把盒子递给了小何。

徐成跟着小何回了警局，苏莉没有跟他们同去，而是开着徐成的车回了住处。

“编号127，代号修罗，东西已到手。”

黑暗中，隐藏着的邪恶面孔浮起了一抹阴暗笑容，那冷笑声让人毛骨悚然。

8

几日后，徐成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里，屋里的人早已等候多时，还没等他看清来人的样貌，一下子便被对方用药迷晕，没了意识。

再醒来，徐成被人带到了一间废弃仓库，他试探站起来，但是浑身无力，看来药劲儿还没过，目前只能虚弱地瘫倒在地，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带面具的人，那人带着他们在地下室看到的同款面具，一身黑衣，举着枪对着他。

“你是127号？”

见对方不做声，他继续追问。

“苏莉，是你吧？”

对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，徐成注意到这点，开始讲述。

那天徐成和小何到警局以后，他们很快把芯片拿去破解，费了几个小时总算解开了，里面的确有一张名单，但是小何看了几眼就发现是假的。

“怎么会，这可是魏希和张正林用命换来的。”

徐成情绪有些失控。

小何给他端来一杯热水，尽力安抚住他。

“我看了名单，警方所掌握的KA成员一个都不在名单里，而且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政界的官员骨干，若我们把名单当真动了这些人，那么整个国家将会陷入瘫痪，这就是这些恐怖分子真正的目的。”
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用命换了一个假芯片？”

徐成瘫坐在椅子上，苦笑着。

“不一定，有几种可能，张正林从一开始偷的就是一张假的芯片；或者张正林偷出来的是真的，魏希替换了一张假的；又或者他们手里的都是真的，魏希之后接触芯片的人调了包。”

“前面两种可能性比较小，若芯片是假的，KA不至于大费周章杀这么多人，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三种可能。”

“那你是在怀疑我？”徐成激动地从座位上弹起来。

小何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“现场可不止你一个人，我到的时候你甚至还没接触过芯片。”

“你在怀疑苏莉？”徐成大惊。

“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吗？你不觉得她对你的事情未免太过上心了。”

小何喝了口水心平气和地说道。

“她不仅是你朋友，也是我朋友，我也不想怀疑她，不过事实如此，我们必须抛开个人情感来看这件事。”

“你仔细想一想为什么魏希不敢交出芯片？周警官的死亡时间正好是张正林死后的第二天，我在想应该是KA的人杀了张正林以后没有拿到芯片，为了不让其他的警方线人拿到芯片后交出来，他们索性冒险杀掉了负责线人安排的警察，这样一来，其他的线人就会顾忌到身份和安全问题而不敢贸然行动。”

“线人身份是警方的最高机密，而负责线人安排的警官身份并不是，知道的人除了警局高层还有少部分高级别的警察，作为警方的高级心理顾问，苏莉跟高层接触很多，所以她想知晓并不是件难事。”

小何继续补充他的推测。

“还有一件事，你提到的那张毕业合影并不是我提供的，或许从你告诉她梦境内容开始，她就知道你的身份，既然当年你没死，她就料想到你身后一定还有其他的线人，她一步步引导只为设法让你找出芯片，我认为她极有可能就是魏希提到的杀手，127号！”

徐成双手掩面重重地叹着气，他感到无助，这两日他被迫接受了太多信息，他不仅要接受自己曾经是个杀手，现在他还要被逼着相信温柔体贴的苏莉也是个杀手，而且还是个想要自己命的杀手。

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该多好，梦醒就能重新来过。

9

徐成看着眼前的杀手，她已经有所动摇，右手已经扣动扳机却迟迟没有下杀手，显然她很好奇，想继续听徐成说下去。

“你的编号是127，我是235，你进入KA的时间比我早很多，每个进入KA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段过往，小何去调查了你的过去，你高中的时候曾经遭受过霸凌，为此还差点自杀，离奇的是，那两个霸凌过你的女同学在三年前相继去世了，死因蹊跷，至今没找到凶手。”

“你闭嘴！”

杀手最终忍无可忍，一把扯下了面具，她果然是苏莉！

直到最后一刻，徐成还在希望面具下的人不是她。

“杀你是我的最后一个任务，完成以后我就可以离开这儿了。”说完苏莉又冷漠的举起了那把左轮手枪。

“等等，在我死之前希望你能告诉我，魏希是你杀的吗？还有当年在仓库里开枪打死张正林全家的究竟是你还是我？”徐成太想听到一个能让自己心安的答案。

“我可以告诉你，但是作为交换你必须先告诉我你的银行卡密码是多少？”

这话让徐成警觉起来，他意识到苏莉没有直接杀死自己的原因，应该就是为了这个密码，它一定跟芯片有关。

“657412。”

得到密码后，苏莉走到一旁打了个电话，得到确认后才返回，徐成知道她会验证，所以并没骗她。

“我不会骗你，希望你也能看在我们多年的友谊情分上，告诉我实情。”

苏莉冷冷地仰天大笑了几声。

“魏希是我杀的，他藏得很深，没有芯片，那些高层废了很大的功夫才查到他身上，至于张正林一家。”

苏莉把脸凑了过来，满脸鄙夷地盯着徐成。

“你以为忘了就能洗刷掉你身上的罪恶了吗？若不是你，我也不知道人性能恶到这种地步，那么小的孩子你都能下得去手，KA虽然是个杀手组织，但我们杀的大多是作奸犯科逃逸在律法之外的恶人，虽然偶尔会迫于无奈杀些无辜之人，但我们从不杀孩童。”

“若你们不杀孩童，为什么要分派杀他全家的任务给我？”徐成反问。

苏莉目光森冷，那眼神交杂着不屑和蔑视，让人不寒而栗，这与徐成熟识的苏莉判若两人。

“自始至终分派给你的任务只是拿回芯片和杀了张正林而已，是你让我抓来他的家人，威逼利诱不成，才恼羞成怒杀了他，又杀了他的妻儿，最邪恶的人一直都是你，所以我才气不过一把火烧了仓库，企图让你跟他们陪葬。”

“你真是可笑，事到如今还想把自己做过的事情推给我，你期盼着我说是，借此来减少你内心的愧疚感吗？呵呵。”

这两声讥笑不仅将徐成刚刚燃起的希望狠狠掐灭，还将他推入了更深的绝望。

徐成不敢相信苏莉的话，他不敢相信以前的自己竟然是这么一个可怕的杀人恶魔，他的声音几乎颤抖。

“可我的记忆里，我明明只是一个旁观者，凶手明明另有其人，怎么会是我。”

“那不是记忆，那只是你残缺不全的记忆，加上你的潜意识组装成的梦，在梦里还在试图撇清自己，你就是这么虚伪。”

苏莉越说越气恼，她把枪抵在徐成的脑门上。

“是你杀的，他们一家都是你杀的，去地狱跟他们忏悔吧！”说完苏莉举起枪，利索的扣动了扳机。

“砰，砰。”

两声响彻房间的枪击声后，苏莉应声倒地，躺在一片血泊里。

好在小何料定苏莉会有后手，在徐成的皮下植入了追踪器，这才及时赶到。

他们抓住了苏莉的同伙，魏希虽然打不开芯片，但他找到一位黑客给芯片加护了一层安全信息，密保正是徐成的银行卡密码，这也是魏希为徐成留下的最后一张护身符，他到死都在保护他的朋友。

好在苏莉还未将芯片上交，小何在她同伙身上截获了芯片，接下来警方就将全力部署以消灭整个KA组织。

（原标题：《面具》）

本故事已由作者： 王岁岁，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，旗下关联账号“深夜奇谭”获得合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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